(一)
公元1395年,17岁的朱高炽被立为燕王世子。一次,明太祖朱元璋命朱高炽与秦、晋、周三王的世子在破晓时去检阅军队,唯独朱高炽回军较晚,明太祖问他缘故,他解释说清晨太冷,检阅应等到士兵们吃完早饭以后。明太祖又命朱高炽分阅章奏,朱高炽独取与军民事务十分相关的奏章上奏。有文字谬误的现象,没有上奏明太祖。明太祖指示他,是否是他有所忽视,朱高炽认为,不应以小小的失误来劳烦皇帝。明太祖又曾问他:唐尧、商汤时爆发水旱灾害,百姓能依靠什么度过灾难。朱高炽认为,百姓度过灾害是因为圣明的君主有好的恤民政策。明太祖为朱高炽的这些见识非常高兴,并评价他有“君人之识”。因此,后来朱高炽继位,被世人称为明仁宗。“仁”指的是对臣民百姓比较仁德。
朱高炽的元配是指挥使张麒的女儿大张氏,从朱高炽的长子出生时间来推算,大张氏在1398年之前,就嫁给了朱高炽,很有可能是在1393年,朱高炽15岁前后,因为,朱高炽17岁成为世子时,大张氏同时成为世子妃。大张氏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,成为世子妃后,其父也升官成为了兵马副指挥。
朱高炽后来又娶了一位妾,郭氏。郭氏来头不小,其祖父为开国功臣郭英。其父为郭英次子郭铭。郭英是朱元璋一朝少数几个没有兔死狗烹的元老功臣。不仅没有杀之,还委以重任,辅佐皇太孙朱允文。
公元1399年,燕王世子朱高炽和大张氏的长子朱瞻基出生了。明史记载,朱瞻基出生之前夕,燕王梦见朱元璋授以大圭曰:“传之子孙,永世其昌。”等到朱瞻基满月那天,燕王见之曰:“儿英气溢面,符吾梦矣。”等到朱瞻基长大一点,嗜书,智识杰出。
然而,1399年,皇帝朱允文开始削藩,周王、湘王、齐王、代王、岷王相继被杀或被废,6月朝庭要求逮捕燕王府官僚,8月,燕王起兵清君侧。从1399年至1402年,郭英从耿炳文、李景隆讨伐燕王朱棣,最终失败。靖难之役结束后,1403年,燕王朱棣登基为帝,郭英被罢官回家,并死于家中(应该是赐死),郭英次子郭铭,也与这一年死去,在郭铭儿子的墓志铭上记载着郭铭死于国事。1404年,朱高炽被册立为太子,大张氏为太子妃,大张氏之父张麒升任京卫指挥使。此时的郭氏仍然只是太子的一个妾,其父、其祖均已死,与大张氏相比,她的高贵出身现在反倒成为了她的枷锁,她从天堂跌入了地狱。
太子终究还是对郭氏非常喜爱的,永乐七年1409年,事情开始有了转机,郭氏为太子生下了儿子朱瞻垲、1411年,又生下儿子朱瞻垍,1417年又生下朱瞻埏。尽管在1406年以前,太子妃大张氏就已经为太子生了三个儿子。
(二)
公元1398年,朱元璋重病在床,已知时日无多的他,下了一道圣旨,将皇位传于孙子朱允文。此时,朱元璋的原配马皇后和宠妃李淑妃已死,主持后宫的是郭宁妃。为防止出现吕雉、武则天,包括郭宁妃在内,后宫妃嫔38人全部陪他殉葬。
郭宁妃原名郭宁莲,她哥哥正是开国功臣郭英。朱元璋尚未发迹的时候,路过郭山甫家,郭山甫善于相面,看到朱元璋后,惊道:“公相贵不可言。”并对儿子郭兴和郭英说:“吾相汝曹皆可封侯者以此。”于是郭山甫急忙跟随朱元璋,并将女儿遣往侍奉朱元璋。后来朱元璋即位,封郭氏为宁妃。郭山甫直封到营国公,郭兴、郭英都以功封侯。
1399年,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,而郭英却选择站在朱允文一边,可见这个选择错得多离谱。而另外一个人,选择站到了燕王一边,此人叫张玉。
张玉本来是元朝的大官,官至枢密院知院,后来,归附了朱元璋,因功升为安庆卫指挥佥事。再后来,张玉调至燕王麾下。靖难之役。张玉率兵夺取北平九门,并在三日内控制北平全城。1401年,为救朱棣,张玉力竭而死,时年五十八岁。其子张辅封为新城侯。
1406年,永乐四年,张辅因战功,封为英国公,并给予了丹书铁券(世券)。其妹册封为贵妃。
1424年,永乐二十二年,明成祖朱棣,在第五次征蒙古回师途中,病逝于榆木川,享年六十四岁。十月戊午,三十余名被挑选出来殉葬宫女嫔妃先在殿外用餐,后被带到殿内,这个时候,宫女“哭声震殿阁”。殿内放了三十多张“小木床”,这些即将赴死的妃嫔被命令站到木床上去,她们的头顶上方是已经准备好自缢的绳子,“以头纳其中,遂去其床,皆雉颈而死。” 在这三十多个人中,有两个是朝鲜进献的女子,一为宫女韩氏;一为崔氏,封号“美人”。临近自缢时刻,韩氏突然跪倒在地,向与她们“辞决”的明仁宗苦苦哀求,求仁宗放她回国赡养老母,可是仁宗不为所动,最终这两个朝鲜女子只能在异国他乡命归黄泉。韩氏临死时,向她的乳母道别,韩氏回头对她喊到:“娘,吾去!娘,吾去!”话还没说完,脚下的小木床就被抽掉。仁宗“仁”乎?
明成祖死后,朱高炽当上了皇帝,是为明仁宗。大张氏封为皇后,开国功臣郭英之孙女郭氏封为贵妃,靖难功臣张玉之孙女、张辅之女小张氏被封为敬妃。
(三)
明仁宗继位后,儿子朱瞻基为太子,其实,早在公元1411年,永乐九年,朱瞻基就被朱棣册封为皇太孙。朱瞻基生于北平燕王府,幼年聪颖,深得祖父朱棣喜爱,多次跟随明成祖朱棣征讨蒙古。
除了朱瞻基为太子外,仁宗其他九个儿子,也都分别封了王,十个儿子分别由皇后大张氏生了三个,顺妃张氏生了一个,贤妃李氏生了三个,贵妃郭氏生了三个。最小的儿子,十王子朱瞻埏封王时才7岁,九王子朱瞻垍,此时也才11岁。他们都是郭贵妃所生。
郭氏一开始,并不是贵妃,而是一般的妃嫔。其祖郭英及其父郭铭被迫自杀后,郭氏被充入后宫。
1409年,永乐七年,郭氏给奶奶写了一份家信:孙女郭氏端肃奉书。祖母膝下,自奉别慈颜,逾夏经秋。近闻祖母起居失和,冒犯主颜。遣内使将引御医往问安否。仲秋以来,内事区区,久阙奉脩。迩来具审,尊候万福,岂胜欣慰。孙女除侍宴外以常不同日,抚儿童得以自乐。近知门馆有师,乞令弟侄就学,使知事,上接下不致构祸取怨也。今国家法度,恶人为非,市井大小事务无不周知,宜戒宗族本分度日,毋累先人之德。天气渐凉,奉颜未间,惟为时千万保爱,伏乞尊照不宣。孙女郭氏顿首上书。
郭氏自进入后宫以来,侍奉朱高炽非常恭敬,而且郭氏出自大家,外形好、有学问,深得朱高炽的喜欢,当时还是太子的朱高炽听说郭氏奶奶生病是因为居住的不好,专门给郭氏奶奶送了一套豪宅。郭氏将这个事专门写信告诉了奶奶:孙女拜覆。祖母尊前恭荷,东宫殿下睿恩厚德,荣赐华第,以为奉养祭祀之所。届兹吉日爰始迁居。伏惟祖母茂膺恩眷,隆享寿康,永介庆福,非仪专达下忱,伏惟祖母垂鉴。永乐八年九月二十日孙女拜覆。妃郭氏奉献祖母朝鲜布十匹,右件谨随书奉献以闻。
到1410年,永乐八年,郭氏在给奶奶的书信中,都是自称孙女,因此,可以推论她一直还没有正式的名份,仍然是叛逆之女,充入后宫的宫女而已。一直到1411年,她的第二个儿子,朱瞻垍出生之后,地位得到了改变。她给奶奶的书信落款也发生了变化:祖母尊前。自新年拜见,倏经季春,久缺问安之礼。良切怀想,仰荷福祐。侍宴之暇日,抚儿童得获清休,不烦珍念。但思祖母春秋高迈,切恐婢幼,不能奉承致使,善加调摄,益增寿算,以为子孙依赖迩者。三月初九日敬奉,令旨二位指挥月支奉内,每月布施西天寺,智光善世,米四石,乞希奉行,又愿戒童僕本分,生理倘或放肆,误罹宪章,以遗家门之羞,教诸弟侄读书立身,以光先人郭氏忝联。宗籍亲爱之言,故敢覼缕伏冀,照察时渐,向暄千万,自爱不宣。三月十一日奉书。皇太子庶妃郭氏端肃奉书。
皇太子朱高炽真得很喜欢郭氏生的这几个小儿子,爱屋及乌,连带着对郭氏的奶奶也很好。这种情况对大张氏以及她的长子朱瞻基来讲,有了危机感。
(四)
尽管太子朱高炽很喜欢郭氏生的朱瞻垍,但是永乐皇帝朱棣对长孙朱瞻基宠爱有加。1411年,永乐九年,朱瞻垍出生的那一年,他的异母哥哥12岁的朱瞻基被永乐皇帝立为皇太孙。第二年,1412年,皇帝朱棣让13岁的皇太孙朱瞻基在南京都城外的方山,进行演武。当天,方山地区普降甘露,很多人在方山地区采集甘露并进献至皇宫,大臣们因此上表祝贺。1413年,朱棣北巡,14岁的皇太孙跟随一起北巡,先抵达北京,然后,大败瓦剌部。同年,朱棣的长陵在北平修好了,为了表达要迁都北平的决心,朱棣从永乐七年起,就下诏,在北平修建自己的陵墓。1416年,一行人回到了南京。1417年,北平的西宫修好了,永乐再次来到北平督工。这一年,封15岁的胡善祥为皇太孙妃。1420年,永乐十八年,北平皇宫修好了,历时十三年。召远在南京的皇太子、太子妃,皇太孙、太孙妃,大臣们俱来北平,改北平为京都,南京为留都。
皇太子不喜欢北京,更喜欢南京,皇太孙喜欢北京,不喜欢南京。刚刚迁都几个月的永乐十九年初夏,北京紫禁城的奉天、华盖、谨身三大殿遭雷击,尽皆焚毁。朝野议论纷纷。礼部主事萧仪认为,迁都后诸事不便,且弃绝皇脉与孝陵,有违天意。成祖大怒,立即处死萧仪,并以强权压制朝中大臣。邹缉的《奉天殿灾疏》最为有名,他在奏疏中指出:“陛下肇建北京,焦劳圣虑,几二十年。工大费繁,调度甚广,冗官蚕食,耗费国储。”使农民“不得躬亲田亩以事力作”,加之官吏横征,物价上涨,“大青一斤,价至万六千贯”。营建都城,财力耗尽,灾害来时,人们“剥树皮,掘草根以食。老幼流移,颠踣道路,卖妻鬻子以求苟活”。他还进一步指出:“今天意如此,不宜劳民。当还都南京,奉谒陵庙,告以灾变之故,保养圣躬休息于无为。”此时的皇太子朱高炽,不敢发表意见。但在心里已经埋下了印记。
从1422年,永乐二十年起,朱棣年年北征蒙古,精兵都随驾出征。1424年,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十八日,六十五岁的朱棣在北征返京的途中病逝,病重前的朱棣发下遗诏,将帝位传于皇太子朱高炽。随驾出征的大臣,一是英国公张辅,即朱高炽的妃子小张氏的父亲,另一位是杨荣,杨荣跟朱高炽的太子妃大张氏关系很好。他俩秘不发丧,军中一切如常。同时,杨荣火速进京,将事情密报给朱高炽,朱高炽得知后立即派儿子朱瞻基出京迎丧。九月七日,朱高炽正式登基,颁布了大赦令,并定次年为洪熙元年。十月,册立大张氏为皇后,郭氏为皇贵妃,朱瞻基为太子。十月,先皇朱棣,后宫三十多名女子全部殉葬。殉葬人中,当然不包括小张氏的姑姑,英国公的张辅的妹妹昭懿张贵妃。
大张氏、朱瞻基是有恩于明仁宗朱高炽的,朱高炽刚当太子时,因为身体肥胖、好静恶动,所以不受父皇朱棣的喜欢。朱棣更喜欢次子高煦和三子高燧。甚至有了更换太子的想法。明史记载,太子数为汉、赵二王所间,体肥硕不能骑射。成祖恚,至减太子宫膳,濒易者屡矣,卒以后故得不废。及立为后,中外政事,莫不周知。意思是讲,朱高炽体肥硕到不能上马骑射,以至于朱棣减少了给他的饭菜供应,多次想更换他,因为大张氏的原故,所以,没有废掉他。后来,朝庭内外的政事,大张氏都知晓。当初在立太子时,朱棣想立二儿子为太子,有人跟他讲,您有一个好孙子。朱棣于是仍然立了朱高炽为太子。可以想象的到,没有大张氏和儿子朱瞻基,朱高炽可能早被废了。各类政事都掌握在大张氏和儿子手里,身边的人也尽是她们安插的,与废了也没什么两样。朱高炽将感情移到了郭氏和郭氏的儿子们身上,太顺理成章了。
(五)
公元1425年,洪熙元年五月,刚当上皇帝才十个月的朱高炽突然得了重疾,他本来想迁都回南京,但现在不得不将在南京督建宫殿的太子朱瞻基召回来,以继承大统。皇权交替时,是朝庭最虚弱的时候,对于已经应对过这样场面的大张氏来讲,反而成为她再一次展现知政掌政能力的绝佳机会。在太子朱瞻基还没赶回北京城之前,她先让二皇子郑王(李氏生)和五皇子襄王(大张氏亲生)监国,太子此时还没有儿子,于是,她留住三皇子越王(大张氏亲生)在北京城,当作临时备选储君,万一太子赶不回来,越王就可以继承大统。然后,先皇的几个妃子要进行殉葬。当时,还尚健在的后妃加她自己共有8个,她是皇后,且有三个儿子,自然是不可能殉葬的,小张氏因为是英国公张辅的女儿,张辅是她在朝中的得力功臣,因此,小张氏也不用殉葬,贤妃李氏的儿子郑王作为二皇子正在监国,哪有让其母殉葬的道理。剩下5妃子,有4个都是无子,因此,统统都去殉葬了,但是,当时已是身为贵妃,且有3个儿子的郭氏,居然也被列到了从殉名单中,以至于在明朝小史中,异想天开的解释了一下郭氏殉葬的原因:朱高炽当皇帝后,有一日,郭贵妃因为张皇后过生日,邀请张皇后来自己宫中庆祝,皇帝也跟着一起来了。郭贵妃给张皇后敬了一杯酒,皇后不马上喝,放在一旁,皇帝朱高炽对张皇后说,你又在疑神疑鬼的。于是拿起那杯酒就喝了,郭贵妃吓得花容失色,想阻止也来不及。不久皇帝死了,郭贵妃自杀从死,死的时候,天上劈雷不断。
从朱高炽去世到朱瞻基赶回来继位,期间有近一个月的时间,朱瞻基的亲叔叔,朱高炽的亲弟弟汉王朱高煦准备在半路截杀正在路途中的朱瞻基,结果并没有成功。当朱瞻基赶回北京时,他首先将朱高炽进行了安葬。朱高炽的陵墓从开建到建成,只用了三个月。等到刚刚入葬朱高炽,汉王造反的消息也已传来,于是新皇帝朱瞻基御驾亲征,只用了两个月就将勇武过人的皇叔擒获。于是皇位才算正式坐稳,定年号宣德,天下正式进入宣宗时代。
外患没了,但是内忧还在。其一,继承人问题。宣德元年,朱瞻基仍然没有儿子,因此,就没有太子可立。而他的几个兄弟,仍然留在京城,作为备选继承人。其二,后宫问题。朱瞻基当上皇帝后,其原配正妻胡善祥被封为皇后,但是一直没有儿子。他的二老婆孙氏在他当皇帝第二年底,为他生下一子。他以此为由,命胡善祥让出皇后之位,出家当尼。将孙氏扶上皇后之位。但是,胡善祥和太后大张氏关系很好,孙氏则是由朱瞻基外婆介绍给他的。此时,大张氏仍然权力很大,两者关系处理不好,则容易发生变乱。其三,帝都问题。朱高炽当皇帝时,一直想迁都回南京,许多旧臣也认为南京地理环境要优于北京,且不受边患侵扰。朱瞻基在当太子其间,也一直受父皇命,在南京作迁都准备。明末时,李自成进京,清军进京,都证明了北京防守难度比南京要高。
解决以上问题,宣宗朱瞻基展现出了杀伐果断的性格。在父皇仁宗去世两个月后,明宣宗在天寿山为父皇选定陵址,位于长陵左侧约一里处。又过一个月,明仁宗陵寝的地宫完工。再过一个月,明仁宗的梓宫、及殉葬嫔妃的棺椁入葬地宫,赐名“献陵”。这表明他无意执行父皇的还都计划,将继续以顺天府为大明都城。在宣德二年底,他终于盼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,宣德三年初,他马上让胡善祥腾出皇后的位置,名义上让胡善祥出家,实际默许胡善祥长年居住在太后大张氏的宫中,让太后保护她。宣德四年,让五个兄弟各自到藩国去,独留同母弟越王朱瞻墉在京城照顾太后。还有一个异母兄弟朱瞻埏,因年纪小,其母郭氏已被逼殉葬,因此,也留在京城。至此,朱瞻基正式开启了属于自己的宣德时代。
(六)
补:嘉靖十年,上未有子,中外忧之。行人司正薛侃建议,谓:“先朝分封各藩,必留亲王一人在京,谓之守城王,或代行礼。遇有事则膺监国抚军之任。至正德初,而逆瑾削之,尽行出封。乞查旧典,择亲藩一人为守城王。若东宫诞生,则以为辅贰;如再生皇子,始遣出封王国。”(此处所谓先朝分封各藩即指的宣德年间。)
庆都大长公主圹志,公主讳圆通,大明仁宗昭皇帝之第二女也,母妃赵氏。公主生於永乐七年九月初一日,洪熙元年四月初七日册为庆都公主,宣德三年十一月初二日下嫁驸马都尉焦敬。今上皇帝嗣位,笃念至亲,礼待优厚。正统二年七月十五日进封为大长公主。五年五月十三日以疾薨,享年三十二岁。讣闻,上深悼惜,辍视朝一日,遣官致祭,敕有司营葬事,太皇太后、皇太后皆赐祭,中外亲王公主悉遣官祭,以薨之年八月壬午葬黑石山之原。葬之日,上复辍朝一日。呜呼!公主贞淑天赋,孝敬夙成,足以膺福祉宜家而享富贵于永远也。而遽长逝,岂非命哉?述其概,纳之幽堂,用垂不朽云。(此公主叫朱圆通,是明朝唯一知道全名的公主,然圆通疑为法号,与胡善祥的法号静慈相似,佛教在明朝已较为流行)
仁宗朝,最宠爱的郭氏三个儿子封为王,朱瞻垲封滕王,朱瞻垍封梁王,朱瞻埏封卫王,宣德元年,仁宗驾崩,郭氏殉葬,滕王也病重,没几天也死了。14岁的梁王和同母弟8岁的卫王相依为命。过了四年,宣德四年,18岁的梁王要到自己的属地就藩,自己的弟弟则留在京城。又过了六年,宣宗朱瞻基驾崩,曾经的京师监国襄王朱瞻墡从长沙迁到襄阳,路过梁王府,这两个异母兄弟见了一面,襄王很舍不得这个异母弟弟梁王,久久不愿离开。梁王说,“兄弟不复更相见,奈何!”左右皆泣下。同年,梁王向新皇帝提出王府所在地太潮湿了,也想像襄王那样换个地方。新皇回复说,现在收成不好,等秋天再说吧。过了两年,自己的亲弟弟卫王死了,又过了三年,梁王也死了。因为梁王没有儿子,因此,梁王的田宅园湖,被新皇帝都赐给了襄王。在梁庄王圹志中记载,王赋性明远,资度英伟,好学乐善,孝友谦恭,宜臻高寿,以享荣贵。(襄王在梁王死后,又活了36年,若继承皇位的不是朱瞻基,而是襄王朱瞻墡,那明朝国运如何,未可知也。)